嘉瑞♀/有何不可
·是不老魔女那个梗……不知道能不能写文如果侵权评论说一下我就删了（……
·单性转，ooc属于我
“这场战争收获还是挺多的，勉强不亏了。”
一片废墟上，男子吹着口哨，他看起来心情很不错，尽管眼前是血肉模糊的堆积场景，飘着些毛毛细雨，空气中弥漫着些许腐烂的、令人作呕的气味。
他旁边站着一个女人，对着毛骨悚然的场景似乎也无甚感觉，她略微不耐烦地摆了摆手，示意男子赶紧说关键的。
“放心，把你不远万里请来不是就让你看看战场。”雷狮理了理发带，白色的发带迎风飘着，末尾处有些泥点，现在也无暇打理。
“上头处理了所有能处理的，现在有一个事情，他们商量出来的结果是交给你。”雷狮带着女人往前走去，穿过令人作呕的战场，雷狮停下了脚步。
“城堡进行了冷处理，有一个小孩意外地活了下来。”雷狮对着格瑞解释道，“上头的意思想把这个孩子照顾起来，他可能有什么特别之处。”
“意思是，让我照顾他？”格瑞皱了皱眉头，她不长不短两千多年的魔女生涯中，上过刀山下过火海，完成过无数个艰巨的任务，却从来没有照顾过小孩。
“魔使就那几个，上头挑了半天定下了你。”雷狮看着格瑞的神色，补充了一句，“不是让你白照顾。从你照顾他开始，上头还你自由身。”
沉默了片刻，格瑞迈步走了进去。“孩子在哪里？”
男孩正在睡觉，被陌生人扰醒有些烦躁，倒是不见有几分害怕。
他抬起眼睛，看着眼前的两个人，男的他见过几次，女的倒是第一次见。眸色和男子有些相似，但看起来顺眼了不少。
格瑞蹲下身子，男孩金色的头发看起来有些乱，格瑞伸手帮他理了理，比看起来要软一些，似乎因为格瑞的动作吃了一惊，金色的眼睛闪过几丝惊讶，但也很快归于平静。
“叫什么？”她把手放下来，对上金色的眸子，视线有着孩童特有的单纯与灵透。
“嘉德罗斯。”男孩回答的很迅速，也许是因为格瑞动作间给他的感觉，他觉得眼前的女人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女人。
而且应该挺温柔。
“我叫格瑞。”格瑞拉过他的手，对待孩子的格瑞呈现出千年来都没有过的温柔，眼前这个孩子看起来会比较听话，也许照顾他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任务。
用这个换来类似于自己卖身契的东西，格瑞罕见地觉得上头还算有点良心。
照顾孩子说轻松也算轻松，说困难也算困难。格瑞翻着童话书，讲着一些自己早就不相信了的故事。
嘉德罗斯坐在旁边的椅子上，年龄还小，两条腿离地还有很长的距离。炉火烧的有些旺，格瑞随手施了个咒，挥手过去几簇往外跳的火苗重新跳了回去。翻书的空档，格瑞偷偷瞥了一眼嘉德罗斯，读故事之前说自己不爱听故事，可是此刻却紧紧地盯着自己，脸颊在火光下红扑扑的，倒是可爱极了。
格瑞轻笑，终究是个小孩子。
故事读完，嘉德罗斯已经昏昏欲睡，格瑞收起书，小孩缠着自己非要跟自己睡，格瑞最开始有些别扭，不过抵不住对方的软磨硬泡，跟他签了个条约。
“在我床上睡到五岁。”格瑞展开手掌，示意对方，“也就是你还能再跟我睡一年半。”
“六岁。”三岁多的小孩却聪明的很，誓死力争地跟格瑞讨价还价。
“五岁半。”绝对不能再退让了，格瑞想着自己还是个很有底线的人，看在他是小孩子就让一下好了，“不准再讨价还价，否则你现在就回去睡。”
嘉德罗斯有些不开心，但他没有再说下去，还有两年时间，也算不错。
把小孩抱到了床上，格瑞掂量着这孩子最近又胖了。她想着最近的饭食，看起来可以少点脂肪类的事物了。
嘉德罗斯半睡半醒，他感受到熟悉的床，以及身边熟悉的人，这三四个月他早就习惯了睡觉身边有人，嗅着格瑞身上淡淡的香气，嘉德罗斯觉得他的梦境也在香河中荡漾。他不自觉地蹭了蹭格瑞，对方摸了摸他的头发。
这是每一个夜晚的必修课。
时间过得很快，格瑞自己居住过两千多年，与家人生活的记忆早就模糊，跟嘉德罗斯生活这三年倒是很新鲜，最开始是发现饭食要多准备一份，而且不能再想不吃就不吃，要规律饮食；牛奶有些不够，格瑞忘记自己从哪本人类书籍上看到多喝牛奶对小孩子成长有好处，每天早饭时都会逼着嘉德罗斯喝一杯，直到嘉德罗斯身高突破一米八，这导致嘉德罗斯成年之后看见牛奶就反胃；上午时格瑞会读魔法书，嘉德罗斯就坐在她身边自己玩玩具，他喜欢玩积木，经常搭建一些颇具规模的景观；午饭的时候会强行让嘉德罗斯吃菜，格瑞举着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养娃指南，上面告诉她要多给孩子吃菜，补充多种维生素；下午的时候格瑞会教嘉德罗斯识字，先是魔法界常用的字符，人类的文字她也会教给嘉德罗斯，上头给她来过信，嘉德罗斯也是魔族一员；晚饭时格瑞会照着指南上所说，控制嘉德罗斯饭量，怕他积食，结果有一次嘉德罗斯半夜饿醒，格瑞只好放弃了这个任务；睡觉之前会给嘉德罗斯讲故事，魔族的童话书讲完了就讲人类的。
嘉德罗斯六岁了，开始到了好奇心增长的年龄，会问格瑞一些让她难以回答的问题。尤其是有一次雷狮来这里给格瑞传递上头的消息，雷狮走之后嘉德罗斯问的问题从菊花为什么只在秋天开，变成了男女构造有什么不同，格瑞面部抽搐地想着揍死雷狮的可能性，但是想到对方传递的消息也就开心了一点。
上头说，不管嘉德罗斯还是格瑞，都给他们自由身，算是格瑞为他们出生入死两千多年的报答。
但是嘉德罗斯的问题没有停，他执着于探索男女之间的差异，指着自己的前胸问格瑞为什么自己这里是平的而格瑞却有起伏。每每这种时候格瑞只能一巴掌拍到嘉德罗斯头上——力道在空中减到了最小。
“格瑞，我有一个问题！”这天的嘉德罗斯和往常一样，坐在凳子上挥舞着胳膊，试图吸引格瑞的目光。
“不准再探究男女之间的差异了。”格瑞托着腮看着窗外，她今天去集市上买了些东西，遇到过去一些算是熟人的人，对方一脸好奇地问自己什么时候生了个儿子。
单身了两千多年的美魔女格瑞，一夜之间多了个儿子。这已经是魔法界的饭后必备话题之一了。格瑞回想起金那双眼发光的样子，忍不住一阵恶寒。
“不是男女的差异！”嘉德罗斯瘪瘪嘴，“我要问你，什么是喜欢啊？”
喜欢？格瑞重复了一遍，她歪了歪脑袋，这个问题令她有些苦恼，她实在不清楚喜欢是什么感觉，两千多年来没有一段感情史，格瑞想到这又有些感慨。
“对啊，就是童话书里说的那种，王子喜欢公主。但是什么是喜欢呢？”
格瑞叹了口气，她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么多年来看的活的情侣和言情小说，试图寻找这个答案。
“大约就是你想跟她过一辈子，就是喜欢吧。”格瑞想了想那些海誓山盟，下了这个定义。
想跟对方过一辈子。嘉德罗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，他抬头看向格瑞，对方似乎又在发呆，目光有些空洞。
“那我喜欢格瑞。”嘉德罗斯猛地一击掌，吓了格瑞一跳，对方听完这句话皱了皱眉，喜欢这个词意思范围有些广，嘉德罗斯理解的大约和格瑞想到的不太一样。
想到这里格瑞轻松了不少，嘉德罗斯终究还是个孩子，喜欢这个词也不一定非得要是情爱，友情可以，亲情也可以。
“那么我也喜欢你。”格瑞轻笑，嘉德罗斯有些时候实在是可爱，三年来自己的笑容比过去多了不少。
就像一个正在发光的小太阳。
嘉德罗斯长得很快，等到青春期，格瑞觉得嘉德罗斯恨不得一天长十公分。
其实也没有这么夸张，但是有一天格瑞在厨房做早餐，嘉德罗斯睡醒迷迷糊糊地走到厨房，和小时候一样从后面抱住格瑞开始蹭，格瑞猛然发现嘉德罗斯已经比自己高了不少。
这个感觉不是很好，她一边洗菜一边想，嘉德罗斯在九岁就开始跟自己学魔法，现在又过去了七年，格瑞停下手里的动作，她开始数数，自己收养嘉德罗斯的时候，他是三岁，今年已经过去了十三年，这么一算，对方已经十六岁了。
十六岁身高突破一米八，格瑞特地买回了一个量尺，确定了嘉德罗斯身高之后她不禁感叹，看来人类的书上说让小孩喝牛奶，还是挺有道理的。
“以后你可以不用天天早上喝牛奶了。”格瑞收起尺子，宣布道，嘉德罗斯斜靠在书桌上，听到这句话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。
“还有，早上起来不准和和过去一样抱我。”格瑞补充道，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脸红。嘉德罗斯小时候经常抱着她，格瑞也没有很在意，今天早上嘉德罗斯突然又抱自己，身高差距有些大，格瑞甚至还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顶着自己。虽然明白这些都是正常生理现象，但是至今为止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的格瑞还是很不好意思。
闻言嘉德罗斯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，他看着格瑞，格瑞的外表停留在了二十岁左右，嘉德罗斯小时候就明白格瑞很好看，但是此刻以一个将近成熟的男人的身份，嘉德罗斯明白了好看的意义。
银白色的头发被束在脑后，几缕碎发遮挡在额前，黛紫的眸子是冬日冰封的湖面，深处藏着几分温柔，格瑞皮肤很白。嘉德罗斯视线没有再往下走，他知道颈部以下是什么，那是他小时候忘不掉的记忆。
格瑞感受到嘉德罗斯的注视，她疑惑地抬起头，正对上灼热的目光，不过两三秒她就把视线挪开，耳尖有些泛红。
那天晚上嘉德罗斯做了一个梦，梦里是他从各种渠道背着格瑞弄来的画册里头的场景，听到熟悉的声音唤着自己的名字，语调却是女人特有的妩媚，嘉德罗斯猛地从梦中惊醒。
他揉了揉太阳穴，早些年间他问格瑞的问题他基本都找到了答案，唯独喜欢是什么这个问题他没有找到答案，后来他又问过格瑞这个问题，格瑞沉默了很久，最后告诉他她也不知道，因为她没有喜欢过什么人。
“我只能告诉你这个喜欢，包含很多方面，有亲情，有友情，也有爱情。”
我想我明白喜欢的意思了。
格瑞最近在躲着嘉德罗斯。
尽可能的少交流，格瑞没事就缩在自己屋里看书，吃饭的时候也几乎不说话，偶尔递个东西，手指相碰格瑞都会猛地缩回来手。
嘉德罗斯似乎没有怎么在意这个问题，从他那夜想明白喜欢是什么这个问题开始。他深思熟虑了很久，最终他觉得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，格瑞的脾气他了解，只要自己慢慢磨，过上几年一切都好说。
就这样，日子仍然一天天地过着，一个偶然格瑞抬起头看向日历，才发觉嘉德罗斯已经到了成年的年龄。
“好了，上头布置给我最后一个任务我完成了。”嘉德罗斯回家的时候，格瑞对他说，“现在开始，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，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再管。”
十八岁快乐，你可以开始属于你的人生，不管是工作，读书，加入组织，帮上头完成任务，亦或是恋爱，我都不会再参与，也不会伸手去管。
这是属于你的天地了，嘉德罗斯。
“你的意思是，你现在是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坐在我面前，而不是我监护人的身份？”嘉德罗斯双手抱在胸前，他看着格瑞，对方迟疑了片刻，对这个问题做出了肯定回答。
“那么好，给我讲一下，你的择偶标准。”
“啪嗒”格瑞手里的玻璃杯摔到了地上，她盯着地面上的玻璃渣，这是她这几年来很害怕却又隐隐期待的一个状况。
现在出现了。
“……超过我的战绩。”格瑞抬起头，对上那双如火一般耀眼的双眸，“超过我的战绩榜，这就是我的择偶标准。”
至今为止的魔界战绩榜，格瑞高居榜首，是前五里头唯一的魔女，并且高于第二很多。
“没了？”嘉德罗斯挑眉，这比他想的要简单很多。
“没了。”
嘉德罗斯离开了，格瑞又恢复到了一个人的生活。她最开始有些不适应，不过也没有多久，自问给嘉德罗斯提的是一个根本没可能完成的目标，就算能完成，也至少再过个几千年。这几千年里，他自己一个人生活，会遇上形形色色的无数人，也许就会忘掉格瑞。
这是格瑞期待的，也是格瑞不想面对的，她不想承认自己喜欢嘉德罗斯这个事情。
但是事情并非她想象，大概过了个一百年，雷狮到她这喝茶，说起了战绩榜。
“你家那小孩可真是疯了，如今战绩榜已经超过了我，也超过了银爵，跟你的那个记录越来越靠近了。”
“这才一百年？”格瑞有些惊讶，她实在想不出来，自己两千多年，虽然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完成着任务，但是别人一百年就几乎持平，这是不可多得的天才。
“打了鸡血吧。”雷狮耸了耸肩，“上头给他许下了个诺言，他只要平定最近叛乱的那几个小族群，就允许他一个要求。”
“顺带一提，如果他完成这个任务，他的战绩不多不少，比你多1分。”
这个任务自然是危险极了，格瑞罕见地关注起了报纸上的军事新闻，战争已经持续了四年，战场附近已是民不聊生，两军对垒，僵持不下。
这天的报纸，格瑞翻到军事版，是嘉德罗斯的一张背影照，配字是No.1，战争取得了胜利，他成了魔族历史上最年轻的第一名。
这是个不错的结局，距离他回来还有一段时间，格瑞思索着再接个任务重新刷新一下自己战绩榜的可能，却被人从身后抱住了。
“我做到了，格瑞。”
END
